第十章:流水席-《南枝为谁损芳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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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姑娘误会了,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我瞧不惯那人的做派,扬声道:“姑娘这话我是听不懂了,我姐姐如何狂了?要我说,狂的是姑娘吧?”

    那人扭头来看我,对我一阵打量,她身边有一丫鬟在她耳边咬了咬耳朵,她忽然柳眉轻挑娇笑道:“我当是谁呢,是个老嬷嬷的养女,麻雀飞上枝桠变凤凰了的。”

    在屋后帮忙的步月应该是听见我的声音急急跑了出来:“娘娘!”

    我抬手示意她别说话,今儿碰上这么个妙人儿我倒是要好好会会她。我问道:“这位姑娘,也不知我姐姐怎么惹着姑娘了?”

    那人呛声道:“她身边那个不知礼数分寸的老婆子泼了茶水在我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小柒。”琅婳朝我过来揽过我的胳膊,我察觉到她在发抖。“她要李嬷嬷杖责三十,嬷嬷老了三十下去要出人命的。”

    我久居深宫,许久没见着戏文里头写的那种蛮不讲理的人,今儿给我撞见了,我还真是气不过。我对琅婳说:“你还有孕,先下去歇着别动气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登基以来的头一个贵子自然金贵,怎么姑娘不知道?”我一面送琅婳去一遍休息一面对那人说。

    “不过一个丫鬟宫女儿出身的,也配与我说话。”那人讲话尖声尖气,听着很让人讨厌,步月皱皱眉头,扶我坐下。

    “我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出身的,但我明白咱们做事讲的是一个‘礼’字,不是讲什么高低贵贱。‘有错当罚,罚之有理’是先帝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,我的衫子是金线绣的,而今被一个老妈子给毁了,你说怎么算?”她嗓门儿还挺大,说的我耳朵疼,头也晕。

    我说:“这李嬷嬷与姑娘你无冤无仇,是为何要泼茶水到姑娘身上呢?”

    “定然是她不好好专心做事,失手泼的!”

    “那既是失手的,就是无心的,既是无心之过,姑娘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,何必揪着人家无心的过失不放呢?”我见她气势弱了下来便劝道。

    那人瞪着我久久不说话,半晌她深吸一口气说:“那你说,该怎么罚?若我不满意,今儿这事儿没完!”

    “不如就,叫李嬷嬷与姑娘做做苦力,替姑娘把那衫子洗好了再给姑娘送去?”我答她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似乎还要回嘴,让我继续顶道:“姑娘瞧这就是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妙人儿,怎会跟一个老人家计较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这衫子可是京城有名的师傅做的,金贵的很,若是洗坏了你说怎么办?”她倒是已经弱了语气,我瞧着她也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的人,应该只是脾气爆一点的哪家千金小姐吧。

    “我自然是善解人意的,还用你说。”那人头一扬,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。我是不大喜欢与人起争执的,若不是实在瞧这人不过,为了一件衫子打杀人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了,一会儿请姑娘移步去里屋换一件,我叫李嬷嬷取了姑娘的衫子去洗去。”我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道。

    “怎的了怎的了?”庭韫从外头进来,穿了一件碧色绿梅短衫,头上绾了一个落马髻。我与她说:“小事儿,不过是李嬷嬷失手撒了茶水到这个姑娘衫子上。”

    那人已经消停了,没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,只气鼓鼓地坐在那儿生气。“我当是谁在这絮棠的席面上闹呢,原是我父亲拐了九九八十一个弯的远房亲戚家的。琅婳,不必放心上,不过是我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妹罢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本已经没再闹的意思了,闻得庭韫言罢嚷道:“我可是被国相爷收作了义女!国相爷也是我父亲!嘉娘娘可不要胳膊肘往外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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