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而付玦只觉得生命漫长又无趣。 …… 付玦从镜中出来时,苍白的月色依旧静静落在他身上。 镜中那么长的一切,原来也不过瞬间。 付玦想起在镜中看到的人。 说着奇怪的话,露出奇怪的表情。 闭上眼睛的时候,她的模样依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,挥之不去。 唇角轻扬,眼眸微弯,带着灿烂的、狡黠的笑意。 他想起她说过的话。 不是对付玦说的,而是对温奢玉说的。 她一脸严肃,一本正经。 “小玉哥哥,有没有一种可能,哇达西是前来拯救你的马猴烧酒!请你对我尊重点,立刻上供四菜一汤,好吗?好的!” “哇达西”似乎是代指“我”,她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语,付玦能总结出。 但“马猴烧酒”是什么酒? 付玦没有喝过酒,在很久远的曾经,他似乎曾用酒清理过伤口。 他对酒的认知来自于幼时。 温雅喝过,醉酒后会哭会笑,会说很多奇怪的话,仿佛连求生的本能都要抛弃。 付玦不能理解,但他知道,喝了酒之后很危险。 危险的东西应该毁灭或远离。 可是在他再次尝试寻死之前,他忽然想尝一尝。 酒的滋味,是苦涩还是甘甜?是冰冷还是温热? 这大约是他这漫长的生命里所做的……最奇怪的事情。 他在望月宫外那棵树下找到了埋藏数千年的酒。 温雅留下的。 殷红的酒液像鲜血一样,带着馥郁的牡丹花香。 付玦觉得有点像他的血。 也是红色的,也带着牡丹的香气。 会醉吗? 或许会吧。 他眼前有些模糊,连月色都不清晰。 或许也正是这种不清晰,才让天上的月染上些许色彩。 他伸出手,像是要触碰那一轮明月。 却在月色映照下看到自己遍布伤痕的手,像是破碎的玉。 付玦从前不在乎这些,修仙界有数不清的药物可以消除这些痕迹,可他没有选择使用。 只是习惯而已。 就像他习惯了黑衣,习惯了疼痛,他也同样习惯了那些疤痕。 可温奢玉不是这样的。 那个人会拿着药给温奢玉,也会不讲理地占据他的身体给他疗伤涂药。大多时候她会偷懒嫌累,以“裸奔”为威胁,让温奢玉自己涂药,而她在一旁监工。 后来,温奢玉就有了那个习惯,不喜欢自己受伤,不喜欢自己留下伤痕。 因为想要得到她的喜爱,所以温奢玉好像也开始学会爱惜自己。 付玦想,真奇怪。 连同他自己心底那种难堪与狼狈,还有说不清的情绪,一样奇怪。 恍惚间,他伸出的那只手好像触摸到月色的温度。 那种温度会是镜中温奢玉拥抱她时索取到的温度吗? 像流水,也像焰火。 有个词好像是叫……温暖? 他仰头看着月色,想起那个人的名字。 皎皎…… 他没有念出口,却已经知道自己念出那个名字时的语调与声音。 苍白的月光仿佛勾画出最鲜艳生动的景色。 在某个地方,桃花盛放,落英纷飞。 那或许是某个过去或未来。 但终究与他无关。 与他…… 无关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