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kitty,上来-《酩酊不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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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近的岸是望山码头,比迷路海码头小四分之三,也是私人地盘。

    余醉在船上给码头主人打电话,让他们关灯关闸,把巡逻保安全都撤掉,一个人都不许站在外面,如果把陈乐酩吓到他还会再跑。

    “对,是我弟弟。”

    “大约二十分钟后上岸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出声,不要留人,我怕吓到他。”

    “麻烦帮我去请最近的医生过来,还需要麻醉剂,他手伤得很厉害。”

    电话挂断,他们正前方不到百米内原本灯光明亮的望山码头瞬间变暗。

    几架远光灯“砰砰砰砰”依次关闭,航标灯、高杆灯、强光巡检灯全关上了,就连那几间亮着灯的窗户都灭了灯,只留远处灯塔上一道闪烁的红光,为迷路的孩子指引方向。

    远远地看到十多个人,有水手有保安,跟消防演练似的训练有素地跑出来,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
    大船终于靠岸,余醉和汪阳下去,让秦文把船开走,不然陈乐酩看到他们的船还是会跑。

    一辆黑车从码头后面开过来,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药箱下车冲过来,余醉带他上楼。

    正对大海的三楼窗口,视野最佳。

    汪阳拉上窗帘,从窗帘缝隙中伸出一支黑黢黢的望远镜,时刻注意海面的动向。

    余醉平和冷静地跟医生交代陈乐酩的伤情,医生听完后清点自己带的药片,说保证够用。

    “来了来了!”汪阳激动地拍着窗台,“我看到他了!”

    余醉赶紧过去,拿过望远镜往外看。

    原本漆黑朦胧的海面刹那间缩小成镜头里的正圆,红十字线的交点处冒出一个小尖儿。

    陈乐酩的小钓鱼艇跟只三角粽子似的晃晃悠悠朝他们飘荡过来。

    余醉镜头上移去看他的脸。

    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丁点血色,只殷红的唇被紧紧咬着,不知道是疼得厉害还是怕得厉害,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一个劲儿抖动,开一会儿船就拿手抹抹眼。

    他浑身湿透了,冷得打寒战,把裹“王长亮”的黑袋子裹在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余醉直勾勾地看着,好半天也没作出任何反应。

    汪阳急得上蹿下跳:“怎么样了?你倒是说话啊!他哭了没有?手还在流血吗?”

    就见余醉放下望远镜,把脸埋在手臂内侧蹭了下。

    “操。”汪阳咬牙切齿地骂了声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样,还行吗?带药了吗?”他眼见着余醉的状态越来越差,冷汗把后背浸湿了一层,刚被风吹干,这会儿又浸透了。

    余醉没说话也没理他,完全顾不上自己。

    汪阳干着急,在身上一通翻找,还真给他找到点东西。

    一颗天价巧克力球,去陈乐酩家里时倒霉孩子请他吃的。

    他撕开包装纸把巧克力塞进余醉嘴里,“再忍两分钟,把他弄上来送你俩一起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包装纸很薄,是锡箔的。

    汪阳刚想顺手揣进口袋就好巧不巧地被风吹到窗外了。

    风越发寒凉,凌晨三四点时,温度最低。

    海风裹着岸上的积雪吹到人身上,好像冰渣子刺进骨头里。

    陈乐酩浑身发抖,牙齿打颤,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被冻得紫红肿胀,疼到没了知觉的右臂在一侧垂着,咸腥的海水顺着纱布不断渗进伤口里。

    他双肩耸着,边开边哭,抿着嘴巴忒喽忒喽地掉眼泪,模样滑稽又狼狈。

    王长亮去哪了?到底死没死?

    山上那具蜡像是谁放的?为什么?是不是知道他会回去所以故意埋在那儿?

    刚才那条船上又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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