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数日后,千里之外,一辆漆黑的龙河大学专车,正无声地滑入南方一座繁华的二线城市。 车体线条流畅,没有任何多余的标识,却在穿行时,让沿途的监控探头都自主地转开了角度。 林帆坐在后排。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 高楼,商场,广告牌,还有那些熟悉到已经烙印进记忆里的路口。 一切都和两年前离开时别无二致,却又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,显得疏远而陌生。 他回来了。 这个当年从燕京大学毅然退学,被所有亲戚朋友定义为“叛逆”、“癫狂”、“自毁前程”的失败者,时隔两年,终于回到了这座生养他的城市。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轮胎压过路面的轻微噪音。 “林先生,到了。” 驾驶位上,那个男人开口。 他自称“学校安全顾问”,对外身份是“司机”。 他从上车到现在,一共只说了三句话。这是第三句。 他的气息沉稳得像一座山,握着方向盘的手,指关节粗大,虎口处有一层洗不掉的暗色老茧。 林帆的目光从窗外收回,看向小区门口。 然后,他微微一顿。 楼下,站满了人。 黑压压的一片,几乎堵住了整个单元门洞。 车门打开。 林帆迈步而出。 下一秒,鼎沸的人声轰然炸开。 “哎呀!是小帆!小帆回来了!” 一个烫着夸张卷发的中年女人,脸上堆满了笑,第一个挤了上来,那热情的样子,仿佛是迎接凯旋的将军。 林帆记得她,两年前,就是她对自己父母说:“这孩子心理出问题了,燕京大学都不要了,赶紧领回来治治吧,别耽误了。” “我就说嘛!小帆这孩子从小就聪明!什么燕京大学,眼光太浅!去龙河大学,那才是人中之龙啊!” 另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,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,声音洪亮。 林帆也记得他,当初这位“叔叔”语重心长地劝他父亲:“老林,听我一句劝,把他绑也要绑回来,不然你们家这根独苗,就彻底废了。” 那些曾经对他父母“痛心疾首”的面孔,那些说着“惋惜”、“可怜”的亲友们,此刻全都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嘴脸。 他们簇拥着,赞美着,声音大到整栋楼都能听见。 人群的缝隙中,林帆看到了自己的父母。 他的父亲,一个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男人,此刻挺直了腰杆,眼眶却红了。 他的母亲,正用手背用力地擦着眼睛,泪水却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涌出来。 那不是悲伤的泪。 是扬眉吐气。 第(1/3)页